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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長使孔明淚滿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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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那劉海——在並盛中學是違反校規的。”

“就因為這個嗎———————?!!!!”

……

——就因為這樣,臯月身陷不同於S組修羅場的另一起暴力糾紛,遲遲騰不出手來阻止隊友爭鬥;她的Lancer迪盧木多又(因為人太好而)壓不住場子,迦爾納和莫德雷德的交鋒便也在無人介入的情況之下愈演愈烈。

作為Servant的面板參數,基本算得上勢均力敵。

身為英雄的經驗、技能以及寶具,則是老練而又身懷超卓神性的迦爾納占優。

但若論此情此景之下揮劍的熱情,卻又是莫德雷德這一方壓倒性的高漲——至少在她看來,她完全就是莫名其妙地被找茬了。

“所以我說——你們倆——到底——有完還是沒完啊!!!!”

以牙還牙、以眼還眼,被人找了麻煩就毫不留情地百倍還擊。在這一信條的指引下,金發少女一邊放聲怒吼,一邊如暴風般旋轉嬌小的身軀,以不負圓桌騎士之名的凜然氣勢揮舞大劍。

“抱歉。若有可能,我也希望盡快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爭鬥。”

而與她相對地,迦爾納雖然一舉手一投足都如機械般精準而冷靜,唯獨戰意卻是一目了然的欠缺,看上去絲毫也不打算取勝。

“正如我之前所說,即使在此打敗了Saber和她的Master,對之後的比賽也沒有任何益處。吾主啊,為何就是不能領會這一點呢……”

“我、我當然明白!我也不想一開場就陷入劣勢啊!!”

櫻憤然將嗓音拉高了八度,淡雪般白皙的面孔“蹭”一下紅到耳根,“但比起這些,放任芥川學長和學姐共處三輪覆賽這一點更讓我不能接受。我早就對你說過,Lancer,那個人太危險了,他對學姐的影響——”

“——也不盡是壞處吧。誠然,深町身上確實有受他熏染而變得執拗、偏激的部分,但‘偏激’也會隨時勢而轉化為勇氣,‘執著’亦能夠成為支撐她跨越阻礙的力量。至少在我看來,目前深町和芥川龍之介之間的關系十分健全,並沒有任何你所擔憂的不妥之處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”

像是在回應槍兵毫無虛飾的辯護之辭一般,「羅生門」黑刃放緩,黑衣青年面無表情地轉過了視線。

“你的從者好像這麽說啊,間桐。即使如此你也打算繼續的話,我倒是無妨——不過,連自己被賦予的槍都無法隨心所欲地運使,看來你似乎缺乏居於人上的器量。所謂‘窮鼠嚙貓’就是這麽一回事吧?狼狽到這種地步,就連我也開始感覺可悲了。”

“什……!!為、為什麽我非要被你這麽說不可,你明明就……”

“Master,不能因為對方態度刻薄就輕視他話中的真理。”

迦爾納接下Saber驚雷般迎頭揮落的一劍,一邊閃身避讓,一邊以黃金之槍格擋,同時不忘回頭向羞憤交加的少女提出諫言:

“偏見會使人雙目蒙塵。Master你其實相當聰明,應該不會犯下如此單純的失誤才對。期待你明智的判斷。”

“…………我還什麽都沒說呢,Lancer。”

櫻流露出一副近似於死心的消極表情,緩慢垂低了纖秀的肩膀。

“我明白了。總而言之,所有人都在與我作對……姐姐也好、芥川學長也好,即使是Lancer你,表面上再怎樣言聽計從,到最後也不願意站在我這一邊。”

“……?稍等,Master。為什麽你會得出這樣的結論。”

迦爾納步伐一滯,寡淡神情間罕見地掠過一絲動搖,“我當然站在你這一邊。無論內容有多麽乖離常軌,只要你提出願望——”

“結果你還不是認為我做錯了嗎!!!”

“……”

如果只看間桐櫻此刻的臺詞與表情,那多半與為了些零碎小事而任性哭鬧的孩童無異。但她悲慟的喊聲卻又與這一印象大相徑庭,就像將五臟六腑都生生撕裂、從破碎的喉頭迸出鮮血一般,滿溢著割舍一切也要邁步前行的決心。

“……我知道的,Lancer。”

痛徹心扉的呼喊聲轉瞬消弭,甚至未曾在少女之後平穩的話語中留下半點殘跡。櫻再次擡起面孔時,淡紫發絲遮掩了她如同百合花一般清純秀麗的眉眼,唯有薄唇彎曲,從昏暗的水面之下浮現出一縷自虐般的淒楚笑容。

“我知道,Lancer和大家才是正確的。面對這種情況,應該守護什麽、放棄什麽,所有人都能做出理所當然的‘正確’選擇,搞錯的只有我一個人而已。因為我變成了這種壞孩子,所以受人苛責也是沒辦法的事情……”

“?不對。等一下,櫻。”

敏銳覺察到少女自白之後的用意,迦爾納神情一凜:

“據我所知,眼下並沒有任何人對你懷抱著苛責之念,深町的困惑與悲傷更不等同於拒絕。所以你也不必——”

但早在他盡力澄清之前,櫻便已深深地低下了頭,同時高舉右手亮出閃爍著耀眼紅光的令咒:

“不對,Lancer。我不可能回頭了。為了學姐——不,為了我一廂情願的私欲,最後我必然會將學姐深愛的一切事物都破壞殆盡。既然遲早都要迎來這一天,不如就在這裏劃清界限。”

“……!!開什麽玩笑,要在這種地方用上令咒嗎?!”

與此同時,槍刃與劍鋒劇烈沖突、互不相讓,僵持間迸濺開一連串熾熱的火星。而莫德雷德聞聲立即撤回了大劍,借著反沖力道躍開,重新擺好架勢嚴陣以待。

“好啊,正合我意。這下可是來真的了,Master!!”

“什————”

而遠在大廳另一端的別處戰場上,臯月恍若心有靈犀,猛然察覺到了縈繞於間桐櫻周身的異樣氛圍。

不,不僅是氛圍。

那有如漩渦般裹挾少女全身的魔力奔流,分明就是……

“你在做什麽,櫻?!如果在這種地方命令Lancer全力戰鬥——”

“————你就會被退學啊啊啊啊啊啊啊混蛋小鬼!!!!!”

……

……

場面凍結了。

扯裂了嘶啞的喉嚨如此高聲咆哮的,既非深町臯月,也不是櫻、芥川,或者其他任何一位為緊張氣勢所壓倒的吃瓜路人。

“呼……真是千鈞一發。”

“你們這些小鬼,稍不留神就……盡給我惹出些打亂計劃的麻煩事來……”

頎長的身材,筆挺的套裝。

考究而富有知識精英氣息的無框眼鏡。

深深鐫刻於眉心的紋路就像條形碼一般密集,一絲不茍到給人以神經質的印象——就在吼聲的源頭,猶如“熱血教師”這一名詞化身的基礎科講師·國木田獨步,正像門神一樣渾身顫抖地站在那裏。

而在他身後——

“吵鬧也該有個限度。連五層樓開外的教室都能感覺到震動了,這還讓人怎麽上課?間桐、芥川,管管你們的Ser……不對,這事兒也不能怪到Servant頭上。還是先管管你們自己吧。”

“……啊。”

“您是……”

認出來人之際,從屬於現代魔術科的臯月和芥川當即收斂殺氣,不約而同地端正了站姿。

——若是初次謀面,或許會從那道高瘦的人影身上感覺到些許違和。

好像一輩子也不會開懷大笑的刻板面容,與明快開朗無緣、低沈而又充斥著不耐煩的嗓音,卻偏偏配上了足以在瞬間奪去他人眼球的鮮明色調。

“我說你們……到底把‘聖杯戰爭’當成什麽啊?”

披覆在西服之上的赤紅大衣獵獵翻飛,現代魔術科主任·埃爾梅羅二世擺著張全場欠他三千萬的臭臉踏步上前,像是要吐出胸中濁氣般噴了口雪茄的白煙。

※※※

十五分鐘後·覆賽會場

……

“我真不明白,你們一個個都是怎麽想的!!今天出門帶腦子了沒?一個懟軍、一個懟神寶具,還偏要在室內開打,連令咒都亮出來了,你倆是想把這棟樓給拆了不成?!!”

……

“熱血一上頭就完全不計後果,你們以為之後是誰要給你們擦屁股、誰要向上頭遞交報告,又是誰要負責維修啊?!笨蛋小鬼們,別老給成年人添麻煩,教師可沒你們這麽閑得慌!!”

……

“覆賽期間不允許私鬥,要我提醒多少次你們才明白?啊??莫非是跟太宰一樣明知故犯不成???芥川你似乎有話想說啊,對沒錯,我說的就是你!!聽好了,我不管你們黑手黨在外界怎樣耀武揚威,只要你還身處這所學園,學生聽從教師的訓誡就是天經地義。我說你怎麽就不能學點好……不,太宰身上似乎沒有什麽值得效仿的優點啊。這點我道歉。還有深町,我不需要你在旁邊一臉認同地鼓掌,你也沒比你師父和師兄好到哪去。”

……

“學長、櫻,我們已經連續挨罵十五分鐘了,但是國木田老師的憤怒好像一點都沒有收斂,埃爾梅羅老師也不打算為我們說情,只是站在一旁冷漠地抽煙。我們還能在今天之內進入賽場嗎。”

“為什麽連我也……不過,還真是挺敢說啊,偵探社員。那便如他所言,在這所學園之外另行拜訪吧。”

“果然,每次都是這樣,每個人都在妨礙我……”

“…………”

——所謂雞同鴨講,大概就是這麽回事了。

即使在共同沐浴國木田的說教洗禮之際,S組三人腦中的想法也是徹底分崩離析,沒有半點協調感可言。

(唉…………前路多艱啊。)

深刻理解這一點的三名Servant,在他們身後默默交換了一個五味雜陳的眼神。

順便一提,客座嘉賓雲雀之所以沒有出手打斷三人+三位英靈的受難,是因為繼埃爾梅羅二世登場之後,第三名“教師”——受到校方邀請、特地從意大利趕來觀摩聖杯戰爭(或者說是為了防止聖杯戰爭遭到進一步破壞)的黑手黨首領迪諾·加百羅涅,也緊隨其後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。

“恭彌,我聽說你被穿婚紗的女孩子打了?!難道是感情糾紛嗎!!”

“————”

……可以,這個T簡直O得漂亮。

至於接下來迪諾要如何處置OT之後的安撫事宜,那就是他們師生之間的私人問題了。

……

……

……

就在S組屏息受教期間,其他Master也陸續到場,開始在埃爾梅羅二世引導之下井然有序地進入靈子世界。看來二世並非特意為了阻止騷亂而現身,而是原本就肩負著管理這場覆賽的官方使命。

(……真是辛苦您了,埃爾梅羅老師。)

就這樣——

仿佛排隊登上郊游巴士的小學生一樣,參賽者們一個個或步履輕盈、或慢條斯理地從臯月眼前走過去了。

桃粉色發梢與青藍緞帶飄舞,沈浸於蜜月氣氛之中的賢妻狐貍走過去了。

身披淺蔥色羽織的少女劍客,帶著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一起走過去了。

岸波白野和金發紅瞳的小天使走過去了。

中島敦和安徒生走過去了。

遠阪凜和庫丘林走過去了。

木村姐弟挽著鮮紅與純白的歌姬走過……不對、等等,等一下。好像有哪裏不對。

——雲雀說,自己正在尋找某個“服裝異常醒目的金發劍士”。

——迪諾說,雲雀是在與“穿婚紗的女孩子”戰鬥之際吃了癟。

(他們說的、該不會就是……)

“唔呣!眼角上挑的黑發美少年是吧,餘有印象。畢竟餘可是邀請他加入後宮了啊!!那纖細勻稱的體態、洋溢著異國風情的面影、宛如精雕細琢一般的美麗容姿,實為動人心弦,餘非常中意!!”

(……原來萬惡之源就是你啊?!!)

就連通常都處在打擊他人一方的臯月,聞言也不禁雙膝一彎。

木村家的偶像Servant·其之二,本次穿戴純白拘束服與飄逸頭紗登場的五星Saber——羅馬皇帝尼祿·克勞狄烏斯。

那玲瓏的美貌、充分凸顯出身材曲線的婚紗造型,以及點綴在燦爛金發之上的絢麗花冠,無一不煥發著濃郁而沁人心脾的浪漫氣息。與其說是劍士,倒不如說是一位女性魅力滿分的甜蜜新娘。

然而,這位盛裝出席的薔薇皇帝……卻有個本人引以為豪、津津樂道,在他人眼中則只能掩面嘆息的獨特癖好。

——那即是【開後宮】。

不問屬性,無關性別,只要能在藝術家皇帝敏感的心弦上扣響名為“美”的震顫,尼祿就會不分時間地點地寄出後宮邀請函。

大多數人或許會對此感激涕零……不過,偶爾也有雲雀這樣倔強潑辣的美人兒,不僅抵死不從,而且還會氣勢洶洶地發起反抗。正可謂玫瑰帶刺亦多嬌啊。←尼祿視角

(不管怎麽說,他倆沒碰上面真是太好了……)

目送著尼祿光彩照人的身影逐漸遠去,臯月打從心底裏長長地舒了口氣。即使是她這種ky,也不得不對怒氣值滿格的雲雀心存忌憚。

更何況,這或許是他長這麽大頭一次被人撩了,卻偏偏無法給予對方血的制裁。對於自尊心極高的少年來說,足可以氣到原地炸裂。

也……也算是寶貴的人生體驗吧,地頭蛇雲雀同學?

“…………”

而另一方面,埃爾梅羅二世在不緊不慢地抽完第二支雪茄之後,大概是覺得時機已到,終於大發慈悲打斷了國木田如山洪一般滔滔不絕的教誨:

“我看就點到為止吧,國木田老師。這些學生的確需要反省,但覆賽在前,也不能為此而耽誤了正事。”

“這……說的也是。”

國木田一時語塞,但很快便利落地應承下來,“不過埃爾梅羅主任,以他們現在的狀態……”

“怎麽,關系不好嗎?那也無所謂吧。這次覆賽第一輪可是隨機傳送,誰也不知道自己會出現在遼闊場地之內的哪個地方。別說隊友了,搞不好在退場之前都沒法與Servant會合呢。”

“誒?!”

櫻大為惶惑,雙肩像是受驚的小動物般抽搐了一下,“是、是這樣嗎?那麽,我剛才所做的一切都……”

“都是多此一舉啊,那還用說。”

埃爾梅羅二世又向空中悠悠吐了口煙圈。

“間桐你啊,一看就是凈在那胡思亂想些有的沒的,都沒好好預習過比賽章程吧?像你這樣的學生,在我們現代魔術科是要被罰抄教材三十遍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臯月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,並且將“其實我也沒看”這句話嚼成碎片咽回了肚子裏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就這樣,尼祿和伊麗莎白姐妹花分別對雲雀和骸完成了暴擊,證明了愛抖露才是當代最強職階(餵

國木田獨步:文野中太宰的偵探社搭檔,認真正直的正經人。原著被芥打出過心理陰影(?)這次因為教師身份才比較有底氣

櫻發現自己即使跳反也在食物鏈底層,這日子可能沒法過了

***

PS:看了評論我不是很懂你們求V文的心態2333話說在前頭我就算不V也不會坑,V了也沒法加更,所以真的只有收不收錢的差別而已啦(X)慣例打滾求個留言,畢竟留言(和大佬的雷2333)是我唯一的報酬x

PPS:新坑男主敲了,是芥。估計是個甜到齁的蘇文就對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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